一個黴鳥的故事(星際人族版)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9-10-09 14:31:01

老子是一個機槍兵。別拿你的狗眼看著我,老子就是一個機槍兵,一套軍服一把機槍, 怎麼著?看什麼看,你還沒入伍老子就已經在前線服役了。老子現在殺的敵人比你目前為止 看到過的還要多。      老子是咱兵營裡訓練出來的第一批新兵。先是跟著大家守碉堡,打退了一批批的小狗和 狂徒。然後是跟著大家集團軍出戰,打過好幾次遭遇戰。以前的戰友和後來的新兵死了一批 一批,就老子還吊兒郎當地活得自在的很。哥們兒幾個都說我幸運,我說,其實我黴了一B 。跟我一起的人死了一茬又一茬,為什麼就我沒死?那是因為我太黴了,他們全被我的黴給 黑了,所以都死光了。不信我說幾件事情給你聽聽。      我在戰場上經歷了無數次死亡,讓我開始相信自己其黴無比的是在我還是新兵的時候。 我們一隊人和兩隊小狗遭遇了。我們那些鳥人排成一排作戰,就我一個傻B沖上去了。我幹 掉一條狗,發現敵人的一個宿主就在一邊。幹掉一個宿主可是四條狗的功勳啊!我向它沖 去,它被我邊打邊退,我就邊打邊追。等我幹掉那個宿主回來時,發現戰場上全是屍體殘肢 和血泊,問了剩下的部隊才知道,他們是來增援的,和我一個部隊的那11個鳥人全部都給 小狗啃死了,他們來增援的也陣亡了不少。看著我屁事沒一個地回來了,他們都詫異了不得 了。      還有一次,我負責防守,呆碉堡裡,那可是個美差。敵人進攻前,我閑了沒事,跑出來 和我後面的坦克駕駛員聊天。那鳥人說我就是狗屎運好,跟我一輩的士兵早就死絕的了。我 說你別話多,你死了老子也死不了,你再咒我死,搞不好馬上你就翹小辮子回家看你老媽去 了。過了一會,警報傳來,我趕緊鑽進了碉堡。惡戰之後,當我再鑽出來時,發現架我後面 的坦克已經沒有了。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那坦克手在開戰後一會就被敵人的坦克壓制部隊給 打爆了頭,戰後打掃戰場時只收到半具屍體。從那以後,我開始相信我是個黴鳥。      讓我確信自己是個黴鳥是由於我老婆的死。   我以前是有個老婆,是運輸艦的駕駛員。咱倆認識是我戰功顯赫以後的事。可他媽再顯 赫沒送禮老子就還是個鳥機槍兵!她說她早就知道我在戰場上的不死傳說。後來一次她送我 們八個鳥兵去另一個基地保護新移民的工人,路上她被倆口水蟲盯上了。她一時沒帶護航 艦,急了要死。我二話沒說,讓她打開艙門,帶了那幾個驚慌失措的新兵蛋蛋下船,圍殲了 那倆口水蟲,然後一路護送她去基地維修。事後她說,明明任務是我送你,最後卻變成你送 我了。就那以後,她愛上了我,可能戰場上的愛情都有點英雄主義性質吧,最後她嫁給我 了。我們倆小日子過的還挺滋潤的。   後來有一天,她奉命運送一批步槍兵去敵人後方放原子彈,因為任務是偷襲,所以行動 要隱秘,因此沒有艦隊護航。她知道任務危險,臨走時對我說:“我如果回不來你怎麼 辦?”我當時開玩笑地對她說:“再娶一個唄。”她聽了,臉頓時就陰了,然後就走了。後 來就接到了她的陣亡通知,聽說被敵人飛龍部隊遇上了。我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忘不了她臨 走時那張灰暗的臉。是我殺了她,有時候我就這麼想。   據其他兵講,那後來我就變了。她死之前我是一不抽煙二不喝酒三不賭博四不嫖妓,她 死之後我是樣樣都玩。我現在已經不記得清楚以前什麼樣了,我只曉得如果以前的我真是那 鳥樣,那我肯定就是個傻B。咱們這種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怎麼樣的職業,如果不喝不抽不 賭不嫖,那還有什麼意思啊。我倒寧願讓酒精麻醉地記不起以前的事,那樣就是明天就要戰 死沙場也沒多大遺憾了。   今天上頭說要重整部隊,也應該整了。前幾天隨我作戰的那批人也死的八九不離十了, 咱部隊就快只剩個番號了。但上頭還說引進了什麼新戰法,改進了部隊編制。改進編制?再 怎麼改,咱們這些並也是前線上的肉墊,鬼知道他改的什麼東西。   到了司令部,見到了新兵。上面改了編制,每個部隊由一個噴火兵小隊長帶隊。不過令 我奇怪的是,每支部隊的兵員居然只有以往的一半,幹嗎這樣分?多幾個番號壯壯自己的膽 啊?   不一會,通告經過無線電耳機傳到各個人的耳朵裡:“為避免戰場上不必要的傷亡,先 決定暫實行每支部隊中作戰士兵與護士參半的編制,由一名士兵帶一名專職護士進行戰。”   這個通告一播出來,整個廣場的士兵頓時歡聲雷動。這不僅是因為,在咱星際世界中, 小兵要想活的久,就得緊挨護士跑,她可有很大的作用。但以前一般每支部隊只配備兩名護 士,總有因照顧不到而導致非正常減員的情況。現在這樣編制,大家再也用不著怕戰鬥中身 後沒護士了。   更重要的是,在星際空間這無聊的世界裡,幾乎都是清一色的男人。這麼一些罕見的女 護士和女運輸艦駕駛員,幾乎就成了“軍營軍妓”的代名詞。哪個士兵要是空虛無聊時,就 去勾搭兩個搞個一夜情什麼的,雙方愉快。自從我老婆陣亡以後,跟我上過床的女護士和飛 行員的數目連我都記不清了。當然,也可能是我活的太久的緣故吧。所以這一通告一公佈, 等於每個士兵都擁有了一個專屬軍妓,你說能不歡聲雷動嗎?   不過這也引起了機動部隊的一片抱怨聲。一群坦克手坐在坦克上,看著我們這邊的士兵 一人牽一個地返回營地,羡慕的口水直流,一臉妒忌的樣子。老子心裡不禁一陣冷笑:“哼 哼!你們平時不是拽了要死嘛?還整天笑我們是輕裝備的炮灰!現在怎麼快活不起來啦?”   我望著那群坦克手冷笑時,忽然身後冷不丁傳來一聲輕輕的聲音:      “你好。”      我一愣,回頭一看,是一名小護士,白色的宇宙服,大大的面罩,看不清裡面的臉,不 過看外形挺纖小的。   “請問你就是C1-02號麼?”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瞄了瞄她,當然是通過頭盔,她沒看見我不屑的目光。然後,點了點頭。   “啊,太好了!找到了!”她一下跳了起來。我沒想到在戰場這種殘酷的地方,居然還 有女人有興致跳起來。   “我是你的新搭檔。非常高興以後能和你合作,我叫vrea。”她說完便把手伸給我。   我冷冷的哼了一聲,沒說話。   她似乎對我既沒伸出手和她握手也沒出於禮貌性地告訴她我自己的名字而感到很意外, 稍微愣了一下。但馬上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不無崇拜地說:   “很早就聽說過你。我還在護士學校時,他們就說你戰功?赫,他們還說你是戰場上不 的不死之神呢!”   “那是因為我太倒楣了。物極必反。”我還是老態度。   “啊,你可真幽默。”她笑了出來。   說老實話,在聽慣了戰場上那些婊子們的浪笑和淫叫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樣純 美的笑聲了。仿佛家鄉三月冰雪融化後從山上沖下的清冽的甘泉的聲音。那一霎那,我眼裡 閃過了我妻子的影子。   “幽默嗎?跟我一起並肩作戰人死了一批又一批,那都是叫我給黴的。還有,戰場上像 你這樣話多的人,常常第一個被打死。”我冷冰冰地說。   我看不到面罩後面她的臉是什麼表情,反正好長一刻她都站在那沒動彈。   “走吧,回去。”我掉轉頭,向她打了個走的手勢。   “好。”她似乎又恢復了白癡似的天真,蹦蹦跳跳地跟在我後面,一路上還東張西望, 似乎對什麼都感到很新鮮。   後來和她並肩一起經歷了幾場小的戰鬥,她一直跟在我後面,不停地為我補血,不少次 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挽救回來。這一“半半”編制果然不錯,雖然部隊的正常戰鬥員減少了, 但是我們居然在人員傷亡降低的情況下獲得了比以前更多更大的勝利。   不過她還是那個白癡樣,雖然經過這麼多戰鬥,經歷了那麼多血腥和死亡,變得開始有 一點壓抑和鬱悶。她還是有那麼多說不完的話那麼多問不完的問題:   “為什麼蟲族要經常跟我們打仗呢?”   “因為它們野蠻落後沒有開化。”   “那為什麼我們對付他們那種落後的種族也會有很大的傷亡呢?”   “種族本身的素質所決定,它們身體要比我們強壯堅硬很多。而且,在地球的歷史上, 落後蠻族征服文明種族的範例太多了。”   “是不是落後野蠻就喜歡到處征服?”   “理論上和實際上來看,都不大錯。”   “那我們人類呢?難道我們不也是嗎?”   “人也是一個落後的種族,只是在面對蟲族時才有點優越感,其實本身也很落後和野蠻 。”   “那為什麼連神族也要加入戰爭?他們不是叫“神”嘛他們也看不透這一切嗎?”   “世界上沒有住在地上或者天空的神,神只存在於心中。所以的神都是人們臆造出來的 一種偶像,是一種對未來美好生活的虛幻構想而已。”   “那就是說大家的戰爭都是非正義性的嘍?那為什麼我們的政府還要說我們是為了民族 自由而戰?”   “戰爭是無所謂正義和邪惡的,戰爭只有生存和死亡。戰爭需要藉口,不缺死亡。戰爭 都是因為人們的私欲而產生的,什麼民族正義都只是一些統治者口中冠冕堂皇的藉口已。”   “那你說我們現在戰鬥的意義是什麼,我們能迎來最後的和平嗎?”   “只要各種種族還存在,地域界限還存在,世界還存在,永久的和平就不會到來。因為 人民的私欲是永遠不會滿足的。在這沒有真正永久和平的世界裡,去他媽的什麼所謂的和平 吧!戰場才是男人的家!”   “…………”   有一天,我和她一起回營地,在軍營小廣場上,遇見了另一小隊的幾個傢伙。他們正在 和幾個護士打情罵俏,看我們進來,其中一個立即跑了過來,打了個招呼,煽笑著對我說: “嘿,哥們,你這搭檔不錯啊,看上去條子就好。”   我理也不理他,對著他的頭盔,一臉茫然。   “你瞧,我那個,還他媽長的像人啊?”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材又高又胖的護士正在那邊賣弄風騷。那塊頭絕對 不亞於一隻剛果大猩猩,而且是發情中的。   他忽然把耳機調成二人對話頻道,悄悄對我說:“把你這妞借我玩兩天怎麼樣?價錢你 自己定。”   “哦,好啊,你過來,咱們面談。”我望他招了招手。   他把頭湊了過來。   我猛的就是一拳,一下把他打出去幾米。加了三段攻擊三段護甲後的我果然不同凡響。 他的頭盔被我打飛到一邊,眼看著血從嘴角流了下來。   “你怎麼隨便打人啊?”vera望著我喊道。護士的天性促使她迅速做出向倒地的傷者跑 去的反應。   “回來!”我對她大吼一聲。她怔住了,站原地沒敢動。   “怎麼啦怎麼啦?”看見這邊出事了,那邊幾個那畜生的隊友都趕過來了。   “他媽的,這呆B給臉不要臉,不就是個女人嘛!敢打我,上!揍他!”   五個人圍了上來。   我冷笑了一下,把跟了我那麼多年的重機槍操在手上掂了掂,說:“媽的,老子反正已 經活了這麼多年了,都他媽過膩了,都來吧,抄傢伙幹!”   她趕緊掏出急救包站到我身後。   這一點我佩服她。再怎麼我不對,她都是我的搭檔,一有戰鬥,她就立刻要準備好為我 療傷,不管對方是誰。這一點證明她確實是個關心我的好搭檔。   “都他媽吵什麼!”軍營小隊長跑了過來。   “你們這些東西敢跟DACOIT鳥?你們在家上高中寫情書時他就在前線打仗了!都 給我滾回去睡覺!”   “你啊你。”罵完那幾個小雜碎,他回過頭來對我說,“都這麼多年的老兵了,脾氣還 是這麼爆,讓我們這些帶兵的怎麼好做人啊。”   我理都沒理他,收起槍轉身就走。老子當兵這麼多年,誰的面子都不給。有一個宇宙戰 列艦的副官到了地面上敢跟我鳥,笑我們是“小雞槍兵”,差點沒被我給打死。不過也該著 他報應,沒幾天他就被滅了,倒是老子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媽的,不就是一個小婊子嘛!難道就只准你一個人睡啊!你拽什麼拽!我操!”那鳥 兵臨走時忿忿地扔下一句。   她似乎由那鳥兵的話裡聽懂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從後面趕上來,說:“是我不好,我 沒問清楚就責怪你……”   我頭也沒回,只向後面打了個“STOP”的手勢,逕自向營房走去。      再後來有一次,我們小隊負責出去哨戒,地點在在一個隘口處。那些傢伙一到了哨戒點 就又開始打情罵俏,我想出去巡邏一下。她本來作為我的搭檔是應該跟著我的。不過她說她 對身旁的一種動物很感興趣,想多研究研究。那東西長的就像地球上早已滅絕的塔斯馬尼亞 虎,在這個星球上多的很。不過他們比羊還溫順,羊逼急了還頂人呢。老子最討厭的就是那 種在亂世中太過溫馴絕不反抗什麼也不做就等人來解救他的東西。不過她既然要看,我也就 一個人去巡邏了。   在離隊伍不遠的地方,我發現了一個時隱時現的紅點。我馬上意識到不好,這可能是我 們一方和蟲族聯合的反叛星球派來的原子彈兵準備投彈的信號!我馬上通過衛星和總部聯 系,讓他們用偵察雷達掃描一下附近的區域,找出那個隱形的原子彈兵幹掉他就可以了。哪 知道那些DB居然回我說:“剛掃描過敵人總部,目前啟動能量尚未恢復,自行處理情 況。”媽的!我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啊!   沒辦法,我只好往回跑,一邊大喊著要大家趕緊撤出這一區域。以我的經驗,現在跑應 該還沒什麼問題。等我跑到投彈範圍的邊緣時,和大家回合,隊長清點了一下人數,vera沒 歸隊!我爬上高坡,我操!正跟著那鬼東西玩著呢。肯定是為了玩關了耳機,而且又跟著那 東西跑遠了,所以大家沒發現她也就沒在撤退是叫上她。   現在走完全來得及,但是要去叫她恐怕就沒什麼活的希望了。一個女人,犯不著送上我 的命,我向大家一揮手,轉身就往回撤。在隊裡隊長也聽我的。   走了沒兩步,我突然轉身向vera跑過去,嘴裡大喊一聲:“你個傻B,老子一輩子不死 英名恐怕今天就要斷送在你身上了。”   我一路狂奔跑到她身邊,看著她和那鬼東西玩的快活樣,居然沒察覺我來,我真想一槍 崩了她。我隔著頭盔對她大喊:“快跑!敵人投原子彈了!”   她顯然被我突如其來的話嚇呆了,一時不知道怎麼辦,硬是愣在那邊了。   我拉著她的手就跑。這是我第一次碰她,平時都是她碰我給我治療戰鬥服上的損傷。跑 了幾步,發現她跟不上,“該死的女人,真他媽累贅!老子今天算是給你害死了!”我恨恨 地罵了一句,把她抱起來繼續跑。   可是我發現完蛋了,在離邊緣地帶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我看見了正從天上緩緩下落的 核彈頭。“媽的,這次真跑不了了。”我抱著這最後一絲念頭,抱著她跳進了身邊的一條溝 裡,用身子緊緊地蓋住了她。   “轟!”一道刺眼的白光,我肯定是,雖然我閉著眼睛。但是我以前見過,白光之後, 在投彈範圍內,就只有血肉殘肢了。   在爆炸聲起的同時,我也失去了知覺。   等我醒來時,我發現我已經在天堂了。因為在我面前,有一個天使正注視著我。黑黑的 長髮,大大的眼睛,白色的天使服,臉蛋清秀的也只有天上才有。   “真他媽有鬼,難道真有天堂真有神不成?那我這種人居然進了天堂?”我嘟嘟噥噥地 自言自語。   我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焦土一片。噢,是地獄啊,我說嘛,我要是進了天堂,那天堂還 不要早就爆滿了?再說這個天使明顯沒翅膀。可是也不對啊,魔鬼能長這麼美?   “啊!你醒了!”   哎?這聲音,是vera!說實話,從見面到陣亡,我一直都沒見過vera的臉,因為大家對 於可摘可不摘的面罩都已經習慣了。而且,戰區的女人都長的比我上大學時所看見過的D大 的女生還要慘不忍睹,不摘面罩還能算人,就是外形看上去不規則一點而已。   “你是vera?”我迷迷糊糊地說。   “是啊!是我!你醒了,太好了!”   “原來你這麼美啊。”我第一次沒以責?的語氣和她講話。人家說,人之將死,其言也 善,更何況我這個已經死了的呢?   她一聽這話,一下子臉紅了,臉蛋像潔白的雪地上映了兩片彩霞。   “我,我還以為你……”她囁嚅著,哭了出來。   “哭什麼!死都死了,還哭個屁啊!你怎麼也和我一起下地獄啦?你咋沒進天堂呢?”   “進什麼進啊!咱們都沒死!”她聽了我的話,居然破涕為笑了。   “不信,你起來看看。”   她扶了我起來,這是我極不願意的。男人咋能靠女人扶!不過我實在是站不起來了,只 好由著她。   站在高坡上,就著昏暗的夕陽,我果然看見了遠方飄揚的軍旗。   哈!沒死!我還真個黴得物極必反了。   一邊看,她一邊已經為我治好了傷。在星際世界裡就這個好,只要你還有一個小腳指頭 是活的,那都能給你完全治好,馬上又歡蹦亂跳的了。   我在高坡上坐了下來,她也坐在我的旁邊。講實話,我從沒有那麼心情好過,自從我妻 子去世之後。   “你叫DACOIT吧?”   點頭。她居然還記得上次在兵營人家叫出的我的名字。   “是什麼意思?”   “武裝土匪。”   她一下笑了出來,笑魘燦爛如花。我現在才發現該死的面罩真他媽不是好東西。   “怎麼起這麼個名字啊?你當時抱著我往坑裡跳時是怎麼想的?”   “我知道我巨黴死不了,那你在我下面當然更死不了了。”   “呵呵,可愛的理論。”她的笑讓我不禁一陣心緒蕩漾。這麼可愛的笑臉,如果現在誰 硬要我相信她是魔鬼的話,那我寧願相信耶酥是豬。   “那麼,你……”她有打開了話匣子。   後來我們回了軍營,當時軍營裡一片寂靜。經歷了太多的死亡之後,大家已經對生離死 別無動於衷,我和她的歸隊也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   我只記得那天我們聊了好多,從她的愛好,她的家鄉,她的理想,一直到最後聊到我的 妻子和我的自責。聊的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大清楚了,但我記得聊完我的亡妻後,她哭了。她 靠近我,依偎在我懷裡,對我說:“其實有些逝去的往事,你應該忘記它。你不應該將自己 捆在其中,雖然你表現得若無其事。你需要一個人來撫慰你受傷的心。”   我當時好想一把擁住她。因為不知從何時,在她揭開面罩之前,我已略略微微地在她身 上看見了不少亡妻的影子。在經歷了這場生死劫難之後,我更是知道了一些心中隱藏好久一 直不敢挖掘的東西。但是我還有理智,我已經是年屆30的人了,她才是一個20不到的天 真少女。她對英雄主義的幻想導致了對我的一時由崇拜而引發的愛戀。而且我這種職業也不 可能給她什麼誓言,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我又談什麼給她幸福呢?   所以我記得,我只是輕輕地推開了她,告訴她,我從來沒想過她說的那些東西,我從來 沒想到過她。我只是知道在她又哭出來的那一刻,我心痛了,妻子死後第一次那種無法言狀 的痛。   回軍營之後,日子依舊。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跟著我做我的好搭檔,但我卻更為她著想 了,雖然言語依舊冷酷。但是我知道,從此,我的生活,和這個女孩,再也分不開了。   敵人針對我們的“半半”編制也改進了戰法,採取先殲滅護士的方法。於是每次作戰, 她和其他護士總是排在我們佇列的前面互相治療做人牆,為我們掩護,絲毫不考慮自己的安 危。那時候,我就感覺自己不是個男人,於是我拼了命地沖到前面為她擋住敵人的瘋狂圍 攻,她也不顧自己的安危先為我治療。在一對對搭檔先後陣亡的時候,我和她頑強地活了下 來。   新宇宙曆2001年7月19日,我和她奉命出擊,隨同的是一批剛補充進來的新兵蛋 蛋。我們的任務是引誘敵人週邊的小股部隊進入我方包圍圈,並盡力減少己方傷亡。   我們在野外消滅了一隊小狗,然後騷擾了一下敵人一個規模較大的部隊,開始按計劃進 行撤退,將敵人引入包圍圈。敵人開始聚集了一批部隊,準備一起出擊,這樣就給了我們充 裕的時間撤退。   撤退途中,我忽然發現vera又沒了。剛才大家撤退途中比較混亂,一時沒看見她。回頭 一看,她又脫離了隊伍,被三條沒消滅乾淨的小狗盯住了,正不知道往什麼地方躲。   “媽的,跟我沖回去!”我舉槍大喊。   沒人理我。誰都知道現在回去就以為著死亡。   “你們是不是男人啊!你們不去,老子自己去!”   “回來!”隊長大喝一聲。“傷亡是再所難免的。我們要以作戰計畫為重!軍人的天職 是服從命令!”   “服你媽的頭啊!你們是他媽陽痿,老子管不著!可老子想走,你們也管不著!”   我再也不回頭,徑直向vera跑過去。   “呆B們,過來吧!”我一邊大喊,一邊對那三條狗開火。它們見我只有一個人,一起 向我撲過來。   “vera!快走!別管我,老子料理它們足夠了。”可是她說什麼也不走,只是緊緊跟著 我後面療傷。   三條升級狗果然厲害,就是在vera的治療援助下,我有幾次都快放棄了。但是對生的渴 望促使我頑強地幹掉了它們。   我抱著她,她渾身是血跡,看上去受了重傷,但是還是顧不上她自己,只是忙著幫我療 傷。   “好了,我帶你回去醫療。你看,我打退它們了,我們可以走了。”我望著她,渾身是 血的她,眼光無限溫柔。雖然隔著面罩,她並不能看見我眼中的柔情。   “走嗎?走不了了。咳咳……”她噴出一口鮮血,順著面罩的縫隙流了出來,映紅了胸 前潔白的天使袍。   我回頭望瞭望,周圍已經圍上來一圈狗和口水蟲。顯然,敵人的大部隊跟來了。   我索性扔了槍,摘了頭盔,又輕輕地幫她摘下頭盔,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你怎麼這麼傻?你為什麼要回來救我?你怎麼就這麼傻呢?”她依偎在我的胸膛上, 眼睛裡閃爍著淚光。   “是你傻啊。我剛才叫你先逃,你為什麼不走啊。”我輕輕地撫著她的長髮,看著她的 眼睛說。   “不過,我也確實很傻。”我望著她。   “DACOIT,你哭了……”   “我沒哭!我是男人,男人能哭嗎!不許打斷我的話!”我大聲地說,雖然我已經感覺 到淚水已經順著我的面頰流下來了。   我也感覺到敵人已經靠上來了。   “我是很傻,我傻到面對一個愛我的人的心卻不敢接近。我傻到居然把一句很想對你說 的話一直埋藏在心裡這麼久。我好後悔啊,你現在願意聽嗎?”   我把她抱的更緊了,因為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已經漸漸微弱了,正要從我的雙臂間滑落 下去。   “我願意。”她忽然眼神亮了起來,那美麗的兩片緋色彩霞又出現在了她那業已蒼白的 臉上。   “我想對你說,我……”   沒等我說完,我的頭飛出去了,我自己清楚地感覺到了。我不知道誰砍了我的頭,但是 我詛咒它,不是因為它破滅了我的不死神話,而是因為,它讓我做了世界上最黴的黴鳥。   如果可以的話,我原因以我一生的幸運,換取那短短數秒,告訴一個叫vera的女孩子, 告訴她:   “我愛你。”   夕陽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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